红帮文化的红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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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才运,奉化江口王溆浦村人。

王才运父亲王睿谟,早期在上海做裁缝,至今保存完整的《王氏宗谱》,记述了王氏家族的历史。光绪庚子(1900),王睿谟在上海站稳了脚跟开起服装作坊,为红帮早期创业者之一。

王才运,1879年生于王淑浦,13岁离家去沪当杂货店学徒。其时外籍驻沪者逐渐增多,而一些开始修补西服的裁缝因技艺不高而受外籍人奚落的事也常有发生,有志者便东渡日本,北上海参威、朝鲜等地学艺。王才运在杂货店三年满师后,恰逢其父王睿谟自日本学做西服返沪。亲属长辈见才运为人机灵,有股钻劲,便叫他改行随父学裁缝,专做西服。起初同样是“包袱店”,即用进口毛料零买零做,积累资金。当时的大多“包袱店”是来料加工,纯属手工作坊型,只赚些加工费糊口。而王才运的“包袱店”则是从备料入手,可让来店量制西服的顾客先行挑选面料里料,并备好纽扣等各种附件,配套缝制。店中融门售与加工为一体,恰好高人一筹,便有了较多的利润,初步积累了一些资金,遂在“包袱店”中脱颖而出,在上海小马路处租了间店面,开设了一家“王荣泰”西服店(“荣昌祥”的前身)。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有了一定的资金和技术人才的基础,又得到了浙江慈溪人潘瑞璋先生的资助,于1910年在南京路(即现在上海市中百一店原址)开设了“荣昌祥”呢绒西服号。

荣昌祥呢绒西服号为3层建筑10开间门面,店外灯光辉映,店内装饰讲究,在当时颇具气派。为扩大经营范围,王才运亲自到奉化家乡来物色人才,招收较为年轻而聪明伶俐的亲属乡邻当学徒,满师后即为职工。那时的“荣昌祥”已颇具规模,一楼铺面辟为商场;二楼前半部分经营呢绒批发,后半部分则为裁剪间、工场间和配料间;三楼一半仍是工场,一半为职工宿舍。这是当时沪上第一家有规模、有铺面又有工场的工贸合一的西服商店。开业伊始,因当时的南京中路、南京西路尚未开发,该店的地段尚属偏僻。但民国以后,市中心逐渐向西延伸。并随着发辫剪割,服饰趋新,穿西服者除外籍人士外,国人如官僚买办、律师教授、医生商人、洋行职员、驻外使节、富家子弟、洋场阔少及留学生等都赶起时髦来。一时西装革履蔚然成风,这是第一次中国西服热。于是,“荣昌祥”在规模和档次上又上了一个台阶。王才运第二次从家乡招去大批学徒,又从日本、朝鲜等地聘来华工师傅精心传授西服工艺,可谓博求人才,广育后辈。其盛时拥有职工100余名,其中商场30余人,工场间及裁剪人员70余人。经营范围除扩大呢绒零剪和批发外,以定制西服为主业,兼营西服所需的各类配套商品及饰物,诸如衬衫、羊毛衫、领带、硬领、领结、领夹、呢帽、“开普”帽、吊袜带、皮鞋、鹿皮绒鞋罩直至大衣、礼服、晨服、睡服等应有尽有,花色俱全。单以袖口纽及领带夹为例,就有银质、14K镀金、18K包金等不同的规格。1916年,王才运合伙三人拆股,“荣昌祥”独资达10万银元之巨,成为当时上海最著名最完备的呢绒、西服及西服配套产品的大型专业作坊和商店。

王才运出身裁缝门第,他从不满足于现状,墨守成规,而是博采众长,兼收井蓄,不断进取。为提高西服的档次,增强与外商的竞争力,他一方面从英国订购西服样本,使产品不断更新换代。另外,又从日本、朝鲜、海参崴等地重金聘请出类拨萃的华工裁缝,还通过“怡和”、“孔士”、“元祥”、“石利路“等洋行,向英国、意大利等国厂商定货。高档的备料,充裕的货源,为“荣昌祥”的发展奠定了较为雄厚的物质条件。高超的技术,周全的服务,使“荣昌祥”在中外顾客中建立了卓著的信誉。随着“荣昌祥”的繁荣昌盛,南京、北京、天津、汉口、青岛、广州、厦门等各大城市的客商,纷纷前来选料定货。

王才运的“荣昌祥”,伙计和学徒大都来自奉化王溆浦,有子侄一辈的,也有外甥、外甥婿等亲戚。他深知“功以才成、业由才广”,不管是亲非亲,同等待之,从严管教。凡初涉西服业者,一律先到工场实习,在学会服装结构、裁剪技术和缝纫手艺后,再视其品行和特长,有的留在工场当工人,有的分配到店堂做营业员,有的做管理人员。去工场的,先要拜师,然后按西服的一道道工序,循序渐进。掌握各种面料的性能,各种服装的款式,按顾客的身材、气质,灵活运用,谨慎操作,精心缝制。到商场的必须学会量、算、裁、试4项基本功,练习过硬本领。王才运还聘请文化教员,店堂打烊后,即组织学徒学习国文、英语、珠算、会计等课程,并明立制订了18条店规,严格管理员工,文明热情待客。王才运培养了服装行业不少优秀人才,从“荣昌祥”出去自立门户的有20余人,其中大多在南京路开西服店,与“荣昌祥”遥相呼应。王才兴、王和兴兄弟,开设王兴昌呢绒西服号干南京路807号;王来富,开设王荣康呢绒西服号于南京路815号;王辅庆开设王顺泰呢缄西服号于南京路791号:王廉方开设裕昌祥呢绒西服号于南路781号;王士东、周永升合资开设汇利呢绒西服号于南京路775号;王正甫、王介甫兄弟开设洽昌祥西服号于广西北路346号;王继陶开设汇丰西服号于静安寺路429号;孙永良开设顺泰祥西服号于贵州路;王增表开设开林西服号于南京路957;王丰莱开设王荣康西服号于重庆路。他们都在南京路的繁荣和西服业的发展中起了重要作用。王才运呕心沥血,为红帮裁缝这支队伍的壮大和总体素质的提高,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

身处十里洋场的王才运,目睹各国租界和帝国主义的肆意掠夺,心情十分沉重。1919年,他以崇高的信誉和“荣昌祥”的品牌,被公推为上海南京路商界联合会会长和上海各马路商界联合总会副会长,并担任奉化旅沪同乡会董事。在风起云涌的革命浪潮中,他以一个中国人的民族精神和爱国情感,积极响应五,声援斗争,领导南京路商界参加罢市斗争,又竭力抵制日货,有力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和帝国主义蚕食中国的嚣张气焰。1926年春,王才运为实现“不买不卖洋货”誓言,他决定弃商归里,把“荣昌祥”交给王宏卿经营。王才运把大部分资产以分红的形式分给门生子侄们,这批昔日“荣昌祥”职工有了分红资金开始自立门户,独立打拼,形成了红帮裁缝在上海滩百舸争流的场面。王才运携家眷离沪回乡,被人们誉为“模范商人”。这表明王才运在红帮人中享有崇高声誉。

1927年王才运被公推为鄞奉长途汽车股份有限公司筹备主任,王才运不负众望,全力以赴,为早日实现甬临线旅客往来自由而尽心尽责,后浙江省公路局要将此段公路收归省办,并委任王才运主任之职,因王才运不愿与官方合作而推辞。 王廉方,江口王溆浦人。他所创办的“裕昌祥”是当年上海南京路6家西服名店(“荣昌祥”、“王兴昌”、“王荣泰”、“王顺泰”、“裕昌祥”、“汇利”)之一。这6家西服店主均来自奉化王溆浦村,上海人称之为“南六户”。“裕昌祥”店面与“荣昌祥”隔路相望,其规模虽略小于“荣昌祥”,但却有其自己的经营特色。王廉方也是当时很有名望的爱国商人。

王廉方于20世纪初在堂兄王才运的帮助下,念完私塾即赴上海,寄居“荣昌祥”学艺,因其年轻好学,不久便当上了帐房,且学得一手“左手称盘右手笔”的绝技,店内记帐、盘存、核资,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显露出理财的天资,几年后,不仅善理帐籍,且精西服的经营之道。1915年春,王廉方拜别堂兄王才运,在南京路781号开设“裕昌祥呢绒西服号”,四开间门面,中英文招牌,一楼当店堂,二楼是作坊,三楼为卧室。

“裕昌祥”始办时,专做西服,产品单一,和别的西服店一样,或来料加工或看样定制,兼营少量呢绒。民国初年,繁琐的封建婚礼开始改革,简化仪式,又募仿西洋的婚礼服,当时上海一些著名学校的师生带头发起集体婚礼,时称“文明结婚”,新郎穿燕尾服,新娘披婚纱。然而,这—袭礼服,尤其是号称大礼服的燕尾服,价格昂贵,婚礼中只穿一次,就垫箱底了,实在遗憾。王廉方从实际出发,审时度势,别出心裁地及时推山婚礼服出租业务,博得了社会的欢迎,名利双收。

经过几年的商场搏击,“裕昌祥”发展到有员工近30人,逢旺季还得另雇员工加班加点。日积月累,资本增多,王廉方凭着理财和经营的天资把重心由西服转到呢绒生意上来。并与女婿邬荣甫联手,王廉方在外进料接洽业务,女婿在店内分理销售,零批兼营,大小生意一样对待。如此运作,自然生意兴隆,“裕昌祥”的营业额也大幅度增加。

1941年,其子王嘉植于光华大学附中毕业,此时,王廉方因积劳成疾,于是让儿子接替了他的事业。儿子因少时即对西服和呢绒业务耳濡目染,又有文化,不久便挑起了大梁。

王廉方在其儿子接班后,便将精力放在新兴产业和社会福利上。先后开设了“大华氧气厂”、药业银行、“富华保险公司”等实业。他爱国爱乡、热心慈善事业,急公好义,德高望重,在沪奉两地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篇章,举其要者如下:

(一)声援纳税华人会

1921年元月,上海公共租界的华人组织华人纳税会,函告公部局,推选5名华董作为顾问,进入工部局就职,以争市民权,体现爱国心。经过半年交涉,进展缓慢,西方列强推三阻四,企图取消华人纳税会章程中的某些条款。以王才运为首的南京路商界联合会团结民众,奋勉催进,王廉方褒贬是非,爱憎分明,挺身而出,大声疾呼,在几次会上与余华龙、倪念先、万选青、费杏庄、王海永等慷慨陈词,就华董顾问就职问题,列论是非曲直,理正词严,痛斥帝国主义,表现了强烈的爱国热情和大无畏的斗争精神。

1937年11月上海沦陷,上海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成了“孤岛”,日寇派飞机疯狂轰炸闸北、南市区,大批难民流连失所,有的里逃生到租界避难。王廉方与热心人士一起举办难民收容所进行救济。以后又为抗日的十九路军办过伤兵医院,他几次冒着呼啸的子弹,抢救受伤战士,支援衣物食品,鼓励部队抗日。

(二)资助奉化孤儿院

王廉方羁旅思乡,始终关心奉化的社会公益益事业,热情扶持慈善事业。在担任奉化旅沪同乡会会长时,他扶贫济困.乐善好施。又投资鄞奉汽车股份公司,促进家乡的交通运输业的发展。

1926年4月,奉化在育婴堂基础上创办孤儿院,救助县内困苦颠连的孤儿,教育引导他们以学自立,增进才智。但民生凋敝,又盗贼四起,困难重重,王廉方闻讯带头认捐,一次捐赠310元,后从1930年起,每年资助60元。孤儿院以“忠恕勤俭”为院训,开展勤工俭学,培育了一批又一批孤儿成人自立。同时,他又捐款捐田资助家乡的溆浦学堂。

(三)筹建同业公会,兴办职业学枝

1997年,上海市成立了西服业同业公会.王廉方出任公会理事长。作为一个独立的自然行业,王廉方走马上任,不管事务纷杂,家业牵累,团结本业同仁,促进西服业发展,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1945年10月,上海市西服业同业公会以江辅臣、夏筱卿、唐琼相为主,奉命整顿。1940年3月,借宁波旅沪同乡会会所成立了“上海市西服商业同业公会”,会上经民主选举,6l岁的王廉方又一次出任理事长。在两年的任期中,他信守“独木不成林,店多就成市”的古训,虽近老年,但在王宏卿、陈汉泉等17名理事监事配合下,他经常出入南京东路大庆里40号会所,对公会下设的西服组、海员服装组、调查科、财务科、总务科和同业福利会、劳资协调会作具体指导,上承下达,任劳任怨。他经常抱病工作,四处奔波,为维护同业的福利和业务的开拓,作山了贡献。两年以后,他虽然不担任同业公会理事长,还兢兢业业,关心和支持公会的重大事务。在王宏卿等创办上海市西服工艺职业学校时,他捐款1120万法币.作为建校基金,不收回报,后来得知学校开办经费紧张,购置设备困难,他亲自出面与“先施”、“新新”、“永安”等南京路上的4大公司协商,恳请他们慷慨资助。 王宏卿(1900-1972年),江口王溆浦人,原名嘉让。15岁遵父命从家乡至沪,随族叔王才运在“荣昌祥”当学徒。在师傅的严格训导下,王宏卿学习奋发,技艺绝佳,且能用英语熟练地同外国客户洽谈业务。3年满师后便在“荣昌祥”当伙计(营业员),工作认真负责,深得王才运的喜爱。

“五卅”后,王宏卿受师傅委托,接替了“荣昌祥”。他悉心改进企业经营管理,改变过去的经营方式,并进一步开拓团体制服业务,发展留学生出国西服生产,承接铁路员工号衣和航空军校学生制服等订单,后又承制军服、雨衣,增大呢绒批发量,使“荣昌祥”始终保持了兴旺发达的势头。

20世纪30年代初,广东巨商筹建大新百货公司大楼,择址在南京路、西藏路口,其中包括“荣昌祥”的店址在内。“荣昌祥”得到一笔赔偿金后迁至原址对面营业。由于仅有低层铺面,无法开设工场,于1933年再次迁到南京东路782号。新址系一幢双开间假3层房屋,比较宽敞。五宏卿信心倍增,精心装修,分设商场、试样室、帐房间、经理室、裁剪间、上下两个缝制工场、职工宿舍及休息活动场所,又调整了经营范围,确定以呢绒西服、团体服装为主业。

名师出高徒,“荣昌祥”先后培养门生林天石(后任志翔服装厂经理)、蔡和鸣(后任中国皮鞋店经理)、李舜耕(后任景华西服商店公方经理)、胡沛天(后任春秋服装商店公方经理)、水永铭(后任上海丝绸公司批发部负责人)等20余人。还派遣蒋月卿去日本学习西服专业,向欧美长期订购西装时新样本,及时了解世界流行款式,使“荣昌祥”的工艺、款式,质量不断提高,走在同行前例。王宏卿又将欧美新出版的西装时装样本,分售给同业客户,使同业共同获得国际服装新潮流新信息,促使同业共同提高。同时扩大承接军服及团体服装业务,做铁路呢制服,他派专门技术人员在铁路沿线各站,按人量体,务使铁路员工穿上合身的制服。这种服务方式深得铁路当局及职工的好评。为了做好出国留学生出国前西服定制工作,“荣昌祥”每年派出技术人员去北京清华、燕京等大学为学生量体、试样。

1937年“八一三”事变后,王宏卿会同周永升(汇利西服店经理)、莫高明(亨达利钟表行经理)、毛钊炳等著名商人到内地,克服种种困难,筹建华南被服厂,为抗日出力。先在汉口,后迁香港,再至祁阳等地办厂,生产军需服装、被头、水壶等物品,供给前方将士需要。“荣昌祥”仍留上海继续营业,为了前方的需要,他从上海抽调了一批技术管理人才、缝纫设备和原辅材料,支援华南被服厂并提供后勤保障。华南被服厂虽屡遭敌机轰炸,但仍辗转内地,坚持生产。从王宏卿身上,充分体现了民族工商业者的爱国主义精神。

1945年8月抗战胜利后,王宏卿回到上海,重理“荣昌祥”业务,并悉心整顿,重整旗鼓。又开设了“华东雨衣厂”和“光华皮鞋店”,使“荣昌祥”的业务量得以不断的增加。

王宏卿在担任上海市同业工会理事长时,殚精竭虑,为西服事业的发展尽心尽责。他多方奔走、协调,并在同业公会中集资,在宋公园路开办了上海市西服职业学校,学生由同业公会内每个会员企业单位保送。学生免费学习,学费由保送会员单位支付,使学员一心一意学好西服技术。该校在短短一年多时间内培养出50多位西服技工,促使全行业西服制作技术更上一层楼,对培养西服业专业人才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1949年上海解放前夕,王宏卿以自己在社会上的合法身份,积极拥护和平民主主张,他的经理室经常成为中共员蒋本箐、潘念之等人的秘密会议场所。有一次国民党派在南京路西藏路枪杀“银元贩子”(实际是进步人士)时,而附近的“荣昌祥”经理室里同志正在开会,却安全无恙。

1949年5月上海解放后,王宏卿在做好繁重的企业工作外还积极参加社会活动,1949年后曾被选为上海市人民代表、市工商联委员、市西服业同业公会主任委员。在支援抗美援朝捐献飞机大炮、购买折实公债、申请公私合营、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等方面,他均以身作则,积极带头,为带动同业作出了贡献。1953年因“左”的路线影响,王宏卿蒙受了不白之冤。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获得平反昭雪。 余元芳,白杜泰桥村人,8岁上学,小学毕业后,托人介绍,去上海王升泰西服店学艺,因战乱两次回家避难。1941年满师,考入上海南京路王顺泰主管业务和裁剪,并以出众的才华和技艺深受老板的赏识和职员们的称道。抗日战争胜利后,年轻有为的余元芳离开了王顺泰,自立门户,以一身好手艺招来了一群群客户临门。当时,好些国民党的高官都上门找余元芳制作西服,如张嘉璈,贝聿铭之父贝祖贻,李鸿章侄女婿刘攻尘等。

1949年2月,与其兄余长鹤在百老汇大厦(今上海大厦)一楼大厅开设波纬西服店,承接各国领事馆、美国善后救济总署的制服业务,一时门庭若市。5月,上海解放,西服生意清淡,余元芳便至香港另找门路。后因当时大批苏联专家支援我国建设,就住在上海大厦,经常到波纬做西服,有时一天能接40多套业务,余长鹤忙不过来,于是叫余元芳重返上海联手。当年6月初,余元芳进入波纬,男女服饰全做。并以精工细作、款式新颖、交衣及时而颇受好评。当时的陈毅市长,刘晓书记,潘汉年、盛丕华副市长,以及华东局的、吴克坚、魏文伯、陈丕显、等先后找余元芳定制过西服,一时波纬的店堂外面,小轿车首尾相接,顾客应接不暇。

1955年,印度驻华大使小尼赫鲁在北京做了西服,接连改了几次,仍不满意,专程赴上海重做,上海市政府便委托余元芳担此重任。余在两天时间内就做好西服叫小尼赫鲁试穿,结果十分合适。回京后小尼赫鲁与彭真说起此事,面临日益频繁的外事交往,彭真市长指令到上海挑选一批服装名店和技师来京,带动首都服装业。

1956年4月底,余元芳、余长鹤和波纬14名职工到了北京,安排在新落成的前门饭店。考虑到外宾和中央领导能就近制衣,第二年,波纬搬到东交民巷28号,并与迁京的万国时装合二为一,由余元芳任经理,于1957年4月18日隆重开业。

波纬服装店背靠外交部,面向使馆区,出入中南海,可谓顾客云集、名扬京师。好多业务都是直接为中央领导和外国元首服务。余元芳先后为、、、、、、郭沫若等党和国家***制作过一套套西服、大衣、中山装等服饰,为刘晓、黄镇、、伍修权、丁国钰、徐以新等外交使节和西哈努克、恩克鲁玛、卡斯特罗等外国元首也做过西服。

从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周总理的内衣外套,几乎都出自余元芳之手。每逢出国访问,或参加重大国际会议,或会见外国贵宾,周总理总是委托余元芳准备中山装或西服。1964年,余元芳被周总理安排到会见厅,目测来访的西哈努克亲王和妻子、王子。随后,余元芳便为他们三人做大衣和西装。过了两天,衣服交货,西哈努克一家穿上后拍手叫绝,可见余元芳技艺之精。

1964年4月,偕夫人王光美出访东南亚4国,随同出访的有外交部长陈毅,副部长黄镇、乔冠华和外事办的官员共百余名,他们的西服都到波纬来定制。余元芳率领10多位一流的裁剪、缝纫技师,下榻钓鱼台国宾馆,夜以继日突击工作,出访前所有服装相继完工,受到的称赞。主席访问了印度、缅甸、柬埔寨、越南回国,准备下一轮赴印尼访问。在昆明作短暂停留时,主席吩咐外交部用专机接余元芳到他的住处,再给他的服装作了一番修改。中,主席遭批斗至,余元芳被戴上资本家帽子,遣送回乡,与他的妻子一起在奉化“劳动改造”整整7年。到1973年才落实政策,回到北京,此时波纬服装店已更名“红都”,余元芳老经理复出,被任命为顾问,直至退休。 据奉化市江口镇王溆浦村《王氏宗谱》记载:“昌乾公,从事工业,先王母俞氏,以纺织佐之,艰苦度日。昌乾公逝世时,二子睿谟公,字立华,仅7岁。王睿谟13岁时,继承昌乾公家业,工余做小贩,补家用不足。王睿谟24岁结婚后,赴上海工作。”他37岁时,伯父病危,二家合而为一。家中生寡食众,王睿谟仍在上海就业。打工之余,凭他做裁缝活的本领,经常做些衣服,赚钱补贴家用。王睿谟39岁那年,适逢日本明治变革,产业发展,劳动力紧缺。王睿谟打算东渡打工赚钱,维持全家生计。开始,他的主张遭母亲拒绝。后来,由于上海生意萧条,王睿谟走投无路,再三恳求母亲让他去日本,终于得到允许。大约在1885—1886年之间,王睿谟在日本勤学苦练,掌握了做西服的一些诀窍。1891年,他与几个同乡回到国内,当时正值上海租界扩展,西服业开始成为热门行业,他从早到晚,四处奔波,为人缝制西装。儿子王才运13岁时,王睿谟即带他到上海,安排在一家西服店当学徒。满师后,经过几年艰辛努力,于1900年在浙江路、天津路交汇处的忆鑫里附近,父子俩开办了“王荣泰洋服店。”该店曾为徐锡麟做过西服,王睿谟根据徐锡麟的要求,用了三天三夜时间完成。

王睿谟、王才运父子在经商致富后,积极投身公益事业,捐款兴修水利,造桥铺路。1920年王睿谟出资银元2800多元,重修了江口东面的寿通桥,在甬临线未开通前,此桥是溪口、新昌、嵊县等地从陆路赴宁波必经之桥。1860年以来,奉化屡次遭受大水灾,灾民蜂拥,流离失所,王睿谟、王才运父子积极捐款赈灾。1924年元月,王睿谟临终前嘱咐王才运把家乡的田拨出120亩,其中100亩田租收入,供20名贫寒子弟免费进入溆东学校,岁助学费百元。 江良通是奉化市江口前江村人。

江良通于19世纪后期东渡日本学艺,在横滨与开西服店的宁波老乡经常探讨制作西服的技艺,1896年学成回国后在上海静安寺路407号开设“和昌号西服店”,这是华人在上海开设的首家西服店。江良通是红帮裁缝早期的创业功臣。

江良通在发家致富后积极回报桑梓,当年江良通和兄弟江良达捐资16000元,另助田123亩创建锦沙小学。锦沙小学在民国年间是奉化校舍完备、设施齐全、师资强大的小学之一。该校有二层走马楼式校舍23间、会议室和63米风雨操场。

江辅臣是江良通的儿子,毕业于上海的法国教会学校“圣芳济学院”。此校创办于1874年,1880年起开始吸收一些中国学生,1901年起开设中国部。

由于江辅臣自幼接受东西方两种文化教育,懂得外语,这对经营西服业十分有利。江辅臣毕业后,其父就让儿子继承他的事业,让他担任“和昌号”经理。此店一直开到20世纪40年代。店内盛时有从业人员11人,其中技术人员7人。当时的“和昌号”一直以技工多、技艺好而著称沪上。

江辅臣从20年代起,还担任了数届上海市西服业同业公会的领导职务,为“红帮裁缝”在沪上的发展倾注了不少心血。

李可的李可语录

第一段

黄小仙:李**

王小贱:你好魏总。

魏总:不好意思啊,还麻烦你们特意跑这一躺。

黄小仙:应该的,客户有要求我们都应该尽量满足。想问一下,约在这谈,是打算在这儿办婚礼吗?

李可:不是啦,王先生,黄**。你们不知道吧,这家会所的下午茶特别好。每天下午只要我一有时间呢,就一定要来犒劳自己一下下

黄小仙:李**是台湾人?

魏总:我们李可普通话说得特别好,一般没人猜得出来她是河南人

李可:黄**,我的订婚戒指好不好看啊

黄小仙:嗯,好看,特别贵吧。

李可:蒂芙尼的嘛,当初魏魏说要买卡地亚被我骂了呢,那种暴发户的东西呀,衬不出气质的

黄小仙:那李**,从您的气质出发,您觉得现在您的婚礼的哪些片段我们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

李可:首先,我不能吃贝壳类的东西, 连看都不能看到哦。看到都会过敏,身上起小红斑,好严重的,还有,你们要帮我去定kashai那家的婚礼蛋糕,记住,要淡奶油的哦,还有还有,我想要婚礼现场只要是宾客能看到的地方啊,都铺上紫粉色的玫瑰花,记住。。。

(黄小仙想自己的事情了)

李可:当然,这些都没有啦。但是你是女孩子,你一定懂吧。这样太简单了,对不对。都没有悬念喏。

黄小仙:我,我不太懂。你说没有悬念的意思,是说婚礼当天我们需要雇几个漂亮点的小三儿去闹场?

王小贱:不好意思。她是开玩笑的,您别当真。我去趟洗手间,你们继续。

李可:首先开场音乐我不要结婚进行曲,俗气了。我的出场方式也要特别一些哦,就是那种出其不意的感觉,嘭的一下我就出现了,让大家觉得好惊喜,然后又要好梦幻,你要好好记下来哦。还有,我想要在我出场之前......(黄小仙晕去了)黄**?黄**?

第二段

黄小仙:李可和魏依然终于相拥在了一起。这时天地交融,风起云涌。大片大片的云朵散开。流星雨下了起来,这个。(李可为婚礼短片写的剧本)

李可:特别美好,是吧。

黄小仙:是,是挺大场面的。关键是咱们怎么拍呀。流星雨花钱租不来吧。

李可:你们真不专业。这我都懂啊,可以做特效的嘛。

王小贱:这件事太浪费了,不值得。

李可:钱不是问题,我一辈子也只打算结这一次婚哪,该浪费的地方就得浪费。对吧。魏魏。不好意思哦,我要先走了。你们既然来,就多坐一会儿吧。这里是会员制的,不是熟悉的脸不放进来哦。

魏依然:东西随便点,记我单子上就行了。

李可:拜拜。(李可和魏依然走了,李可对魏依然说)那你送我去买C&R的衣服好不好,天气这么热,我才不要自己打车去。出租车里好臭。

王小贱:好了啦,我也要走喽。

第三段

黄小仙:什么事啊?

李可:昨天晚上魏魏突然跟我说,他觉得拍短片会很麻烦,还是不要拍了。我该怎么办哪。短片我一定要拍的。

黄小仙:李**,现在是早上五点。你把我们俩叫来就这事啊

李可:我也是想从唐会出来,就直接回家睡养颜觉的,但是这件事情解决不了,我根本就没办法睡着。你们一定要帮我。短片我一定要拍。你们如果帮不了我的忙,我就去找别家公司 做喽。

黄小仙:别别别,你让我先清醒一下好吗?我们。

王小贱:你随便。

李可:你说什么?

王小贱:我说,你随便。

李可: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王小贱:李**,你和魏先生意见不合,那就请你们回家打完架以后,统一出一个结果再通知我们,劝架这种事我们两人做不了,而且我们也没义务做这件事,大清早五点钟听你说这些话,我就当你是发牢骚,出了这个门我就把你的话全部留在这里,一句都不带走。是,我们是赚你们的钱,但这不代表,我们两个人得24小时听您的使唤,我们是有上班时间的,走吧,黄小仙。我们也回去补个养颜觉。李**,临走之前,我劝你一句,干这行我也有些年头了,临结婚之前两口子谈崩的情况我也没少见。男的被女方那些二百五的要求逼得反了悔,女的悔不当初。拼命在人屁股后头追,这种结果一点也不梦幻,说这个没别的意思,前车之鉴,跟您分享一下。走了,黄小仙。

第四段(电话)

李可:什么事。

黄小仙:李**,我想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

李可:今天语气那么诚恳啊,和昨天的黄**很不一样哦。

黄小仙:李**,昨天我的行为非常的幼稚,伤害到了你,对不起。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就事论事,我希望你能继续跟我们公司合作,或许我们不会成为朋友,但是我们公司一定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李可:拜托,婚庆公司到处都有啊,我只要找到了完美的老公,怎么可能没有一场完美的婚礼。作为女人,我反而觉得你更可怜,对了,我还有一个单身抱枕要送给你。你抱着它睡觉吧,你看到那个部位,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这样了拜拜。

李可送来的单身抱枕里的卡片内容:

黄**,希望你拥有它,以后每个晚上起码不至于孤枕难眠,人生不会那么绝望,不用谢,祝你幸福。 第一段

在有小乐队伴奏的大厅里,我看见了这对金童玉女,魏依然和他的声音一样,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处硬伤,文质彬彬,器宇轩昂,五米开外,就能看到他浑身上下闪烁着“我来自好家庭”的那种金光。

可是李可,第一眼见到她,我感受到了一股气息上的不舒畅,她同样没有硬伤,笑意晏晏,光彩招人,连脚踝都闪闪发亮,但整个人就是让我觉得很不爽。

握手,就坐,开始谈婚礼细节,聊了几句话之后,我领悟到了,我对李可的揣测并不是百分百来自于嫉妒,而是,我眼前就坐的,分明就是一个会提问会应答的大号芭比娃娃。

李可说着一口港台腔,但技术性的仿出了自己的特色,“我想要现场,只要能宾客能看见的地方,都铺上紫色的玫瑰,记住,是紫色的哦,千万不要粉色的,粉色的太俗气,而且和我的肤色很不搭配呢。”

我在本子上记下来,紫色玫瑰。写完以后,搜索了一下我寥寥无几的植物学知识,然后说,成,要是有,我们就负责帮你搞到,要是没有,我们会给你找几个植物研究所的电话。

我说了个很拙劣的笑话,但是李可咯咯咯的笑起来,一个媚眼抛向魏依然,“要是没有,你们就把粉色玫瑰,涂成紫色的。我们来出劳务费。”

我顿时语塞了,魏依然居然还是一脸笑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那个和紫色最搭配的未婚妻。

我把目光转向别处,把脸上已经僵住的笑意暂时收回,然后在心里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6月30日 星期四 阴天 降水指数8

第二段

李可穿着浴袍,拉着她那位穿着西装好脾气的未来先生,坐在我们面前,眼睫毛上下翻飞,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哔哔哔哔语速飞快的说道:“我最近参考了好多资料呢,其实也是做功课了对不对,我替你省了好多事儿哦,黄**。”

我愣了一秒钟,然后说,嘿,谢谢您了。

“我想要那种,即梦幻又知性的婚礼,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只是一个好运气的女孩,找到了世界上最适合我的人,然后又顺理成章的结了婚,虽然都没错啦,但是你知道么,哎呀你是女孩子你肯定知道,这样太简单了,对吧,都没有悬念。”

我觉得有人自身后用沙锤猛击了我后脑壳一下,我耳畔响起了嗡的一声。

我不知道,虽然我是女的,但我不知道这个怪咖芭比在说什么。

“哎呀,就是说,我不希望现场那么平常,那样很容易无聊的对吧,我希望有悬念一点呢。”

我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雇几个小三儿去闹场?”

李可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瞪着她那双无神的大眼睛看着我,魏依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可转移目光,怒视着他。

一直像一副静物画一样坐在我身旁的王小贱突然出声了:“她是开玩笑的,你继续。”

李可看出了我的态度,于是收回了她那些莫名其妙的小感慨,开始一条一条的朗诵她那个小本子上记着的想法。

“首先,我要我的出场特别有惊喜,音乐我不要结婚进行曲,好俗气,大家都用这首曲子,但是我要用的一定也是要跟结婚有关系的曲子哦,不能是中文的,中文歌显得很没有格调,一定要是古典乐。”

我飞速的在纸上记着这位公主的要求,奇怪,自己写出的字忽大忽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出场的方式也要特别,我想要出其不意的出场方式,大家都猜不到我从哪儿出来的,大家都在找,然后,“砰”我就出现了,吓大家一跳,但是又要浪漫哦,不能俗气哦。”

把你丫放气球里,放上天,然后一戳,“砰”,掉下来,吓大家一跳,还浪漫。

“啊,对对对,我想要一段短片,我想从我和依然幼儿园时候的样子开始演起,我们那时候天各一方,谁能想到有一天会相遇呢,所以你们要开始找和我的样子相近的幼儿演员,少儿演员,青年时期就由我自己来演好了……”

我的左脑像是被一双大手握在了手中,不断的往墙上一下一下摔着,刺痛加轰鸣,李可尖利油腻的声音忽远忽近,格外刺耳,我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四周一下子像是失真的默片,又很像小时候那个硕大的,永远充满水蒸气的澡堂,每次去洗澡,我都十分恐慌,站在一片苍茫的水蒸气里,我只想往后躺下去,最后我也只好躺下去。

————————7月2日 星期六 热

第三段

(起因)我走了个不大不小的神儿,刚好魏依然开始在那边说正事:……这么安排你看行么?

我赶紧问:什么?

“小可说,想请你们找人拍一个纪念短片,她想用胶片拍。”

“用胶片拍可很贵啊。”

“没事儿没事儿,关键得把她拍好看。”

“了解。”

“那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约见一次?小可她写了个剧本,你能不能找个懂行的人来帮着看看?”

(正文)和魏依然两口子谈完,我顿时筋疲力尽,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李可一副职业编剧的模样,把本子发给我们,大面积的“深情一吻”“干柴烈火”“天地交融”看的我那个触目惊心。王小贱更可恨,从看完剧本以后,就一副进了核反应区的模样,不说话不表态,问他什么,他最多用两个字答完:“没准”“可能”“还成”,丫不当公务员,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只能痴痴的指着一段文字咨询李编剧(李可),“您看这儿,‘李可和魏依然终于相拥在一起了,这时,天地交融,风起云涌,大片大片的云朵散开,流星雨下了起来……’”

李编剧打断我,“特别美好吧?”

我把“美好个JB”这句话费力的咽下去,然后接着说,“呃…..对,是美好,不过关键是,怎么拍呢这么大场面,这流星雨也不是说租就能租到的啊,对吧?”我看向王小贱。

王小贱面无表情,“没错。”

李编剧不高兴了,小脸儿一沉,“你们还专业的呢,连我都知道,这些都可以做特技啊?”

王小贱又在旁边冷静的答复了这个问题:“浪费。”

“钱不是问题,人一辈子才结几次婚呀,该浪费的时候就得浪费。对吧,依然?”

魏依然也传染了王小贱的两个字答复综合症,“嘿嘿。”

我彻底颓了,我想象着这个片子的画面:两个人站在一片京郊的旷野中,饥渴的紧紧相拥,此时,天怒人怨,风呼啸,云飞扬,大片大片的陨石砸下来……

没准儿也挺好看。

—————————7月6日 星期三 晴

第四段

李可一脸怒容的坐在我们面前,小嘴一张,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魏依然不同意拍短片,我们吵了一晚上,我难过的要了。”

我酒劲儿还没消,王小贱更是困得哈欠连天,我们两个人都对她的没头没脑的抱怨做不出任何反馈。

王小贱在昨天打完我一个耳光后,自己也沉默了。我们两个人在街上站了半天,然后各自打车回了家。

我躺倒在床上,深呼吸了几次之后,疲惫感劈头盖脸袭来,很快便睡着了。

凌晨六点半,我和王小贱分别接到了这位**的电话,电话里,李**语气异常惊悚,我和王小贱各自花了半个小时的时候,火速出现在快打烊的鹿港小镇里时,听到的是这样古怪的几句话。

“你们得帮我,你们是专业人士,短片我必须得拍,我要放给朋友看的,想到这件事情确定不下来,我根本没办法睡觉的呀。”

我看着李可,仔细琢磨着眼前这个姑娘,她是疯了吗?是刚刚在唐会里跳舞被人下药了吗?

“要是你们帮不到我的忙,我只好换别的公司去做了。”

我心里一惊,刚想说,“啊别别别,要是大老王知道了我们会被他一掌劈的……

话还没说出口,王小贱开口了,说道,“随您便。”

李可一愣,“你说什么?”

王小贱脸色凝重的像是在参加葬礼,眼神涣散,他冷静的重复了一遍:我说,“随您便。”

李可一副受到了非礼的表情,“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告诉你我们是什么态度,李**,你和魏先生意见不和,那就打完架以后,再统一出一个结果来告诉我们,劝架这事儿,首先我们干不了,其次我们没这个义务。6点多被你叫起来听你说这些话,我们就当是听陌生人发牢骚了,出了这个门,我绝对把这事儿留在这儿。您明白了么?我们公司是在赚你们的钱,但不代表我们两个人就得24小时随时恭候你使唤,我们是有上班时间的。”

王小贱一个字一个字,说的那叫一个慢条斯理深入浅出,李可的脸色呈现出一个渐变的过程,绯红深红猪红色,我也被激荡了,因为我突然发现王小贱的刻薄真是和我不相上下同出一辙。

李可坐在那儿,脸红的像八九点钟的太阳一样,头上噗噗的冒着蒸汽。

—————————7月7日 星期四 晴 热

第五段(布置婚礼现场)

我和王小贱一路奔波赶到了现场,结果,李**还没到。太阳当头照,我和王小贱靠在入口处的牌子上,像两条土被晒的奄奄一息。

等了半个小时,一辆艳红色mini cooper卷着黄土开进我们视线里,车门缓缓打开,八寸的高跟鞋踏上地面,往上看,小短裙,大V领背心,头发用丝巾包着,超大墨镜遮住了半张脸,80年代艳星李艳芬出现在我们面前。

恍惚中,我仿佛闻到了不远处的建筑工地上,民工兄弟肾上腺素急速喷薄而出的味道。我不禁担心起来,这么个荒山野岭的,她穿成这样,回头村里的村霸们闻讯而出,强烈要求非礼她,那同样身为女性的我,被非礼了很不值,但如果直接被忽视,我心理上又会觉得很不堪。

王小贱笑呵呵的迎上去,“您这是刚从baby face过来?”

李可摘下墨镜,瞪他一眼,然后朱唇轻启,“这里能开车进去吗?”

我也笑呵呵的回答,“估计不行,那小路还没您车宽呢。”

李可臭着一张脸,“那我怎么办啊?这么晒,路又这么烂,我能忍我的鞋子也不能忍哦。”

我和王小贱对视一眼,咒骂全在不言中。王小贱又说话了,“要不我去村里借辆三轮车?”

李可盯着王小贱看了几秒,然后一转身,钻进车里,拿出一把还带着蕾丝花边的小阳伞,扭着小腰走进了公园里。

草坪上,李可面无表情的看着四周,“这种又烂又俗气的地方,你们准备怎么办,要我说,根本就应该换地方。”

王小贱咳嗽一声,李可一看他有要说话的迹象,便赶紧开始说重点。

“那你们记一下我的要求。”

王小贱拿出一个文件夹,右手握笔,作倾听状。

“首先,你们得把这些座椅全部重新涂一下,我要粉白色,你们知道什么是粉白色吗?就是猛一看是白色的,但仔细看又微微泛着一点点粉,我一定要那个颜色,你们记下来了吗?”

王小贱认真的看着李可的脸,点点头。

“然后,那个舞台要搭上纱,白色和紫色的,你们要记得几个重点哦,就是:纯洁,高贵,梦幻。这是我的特质,所以也必须是我婚礼的特质。”

王小贱一边在文件夹上记着,一边郑重的点头。

我有点儿纳闷,今天王小贱这人配合的有点儿没底线,我凑过去看了看他手里的文件夹。

我一看,差点笑出来。丫把李可的旧照片打了几张出来,夹在文件夹里,然后对照着真人,在照片上核对整过容的部位。

李可浑然不知,还在一边儿用那张可能也整过的嘴竭力哔哔着:婚礼当天,门口一定要安排人把守,那些村民啊,闲人啊,一个都不许放进来!哎呦好讨厌,我想到要在这些人附近办婚礼我就烦了…….”

王小贱终于玩累了,把文件夹往我怀里一丢,然后说,“小仙儿你接着记,我去拍点儿照片。”

话刚说完,王小贱一溜烟的跑掉了,把我一个人丢给了李可。

王小贱一离开,李可开始沉默。我站累了,便坐在了长椅上,可是,座椅是铁的,被太阳一晒,都可以直接煎鸡蛋,幸好我穿的是长裤,所以我不动声色的忍住了。

李可被我的平静骗了,她也顺势坐下来,小短裙还遮不住全部的屁股,一坐,更是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肉,她一坐,我听见空气里响起“嘶”的一声。

李可也努力忍着恨,过了半天,她突然开口问,“黄**,今天你跟我来,怎么带上了小王呢?”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

“听不出来吗?依然约你,你就自己来,我约你,你就要带个伴?”

我刚勉强反应过来,李可便接着说,“黄**,你最近失恋了吧?”

我很惊讶,这个女人在这方面,倒是很冰雪聪明。

“是,我是刚失恋。”我老实承认,“可是我失恋跟工作有关系么?”

李可头微微仰着,眼角向上吊,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你们这些失恋的人哦,离的好远都能闻到你们身上味道,就是那种在冰箱里放了好久的东西的那种味道。我就是想跟你说,黄**,我能觉出你对我的敌意,是,我这个人,实在太容易让别人嫉妒了,但我也没办法,老天爷好像就是宠着我。你看,你对我的态度就很不尊重,可是如果有依然在,你就楚楚可怜,居然还瞒着我偷偷跟他见面。我跟你讲哦,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我是个太真实的人,从里到外。我有什么说什么,总之就是提醒你了,黄**,要是想接着合作,就不要偷偷背着我,搞什么小把戏。依然那个人很单纯很好骗,可是我不一样哦。”

我啼笑皆非,这一刻真是好荒诞。

我看看不远处的王小贱,他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只松鼠,松鼠蹦,他也跟着蹦,一路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跟拍。

我笑了笑,一个路人,有什么能力激怒我。这莫名其妙的怀疑,我就当是笑话,被大力娱乐了一下。

但该还击还是要还击的,我又没义务替老天爷宠着她。

“李**,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以后我会和王小贱形影不离。既然你说了别搞什么小把戏,那这事儿我就得跟你沟通了。”

我打开文件夹,把那些照片放在李可眼前。

“那这些照片,您说,我们还用不用放进相册里了?您要求是全面展现你的人生经历,但这一块儿,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李可大惊,脸上血管都快要爆了出来,“谁给你们的!”

我扮出一副知心大姐的模样,“是您大学同学发给我们的,唉,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态,嫉妒,肯定是嫉妒,嫉妒您结婚了。”

李可刚刚熊熊燃烧的气焰,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你这同学也活的太不真实了,心态真不好,有可能是刚失恋吧?失恋的人都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拍拍李可的肩膀,露出一个“让我来抚慰你”的笑。

在我众多的人格中,那个隶属于“邪恶”的人格,在我身后打开了庆祝的香槟,“嘭”的一声,酒喷薄而出,全场响起祝贺我的掌声。

————————7月11日 星期一 暴晒

第六段(电话)

我按下李可的手机号,一阵矫情的轻音铃过后,电话通了。

“什么事?”我耳边响起李可懒洋洋的声音。

“李**,我想对昨天的事道歉。”

“哎呦,语气这么诚恳,和昨天的你很不一样嘛。”

“李**,对不起,我的行为非常幼稚,而且伤害了你,我不敢奢求你原谅,但是就事论事来说,我们公司确实能为你提供一个完美的婚礼,我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继续跟我们合作。或许我们不能够成为朋友,但是我们可以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王小贱瞪着眼睛看着我,一脸触目惊心的表情。

我脑海里,回响起了遥远的90年代,人们喝酒时常说的一个酒令:人在江湖漂啊,哪儿能不挨刀啊……”

李可听我说完,在电话那头侧耳的冷笑了一声,“唉,黄**,你真好笑,没想到你这么能屈能伸,之前我觉得你很嚣张,但现在我觉得你好丢脸。跟你讲哦黄**,我们不可能再合作,你太高估你们公司了好不好,我只要找到了完美的老公,那完美的婚礼就近在眼前啊,婚庆公司到处都是。所以你不用觉得抱歉,作为女人,我反倒觉得你比较可怜。不过,我有礼物送你,好歹合作过一场。你收到礼物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这样,拜拜喽。”

李可干脆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我恨不得把听筒一把摔在地上,李可那刺耳尖刻的声音,简直是在挑战我耳膜的受辱极限。

挂上电话,我用力甩甩头,奢望把这恶心事儿甩出脑海。我麻木的靠在椅子上,灵魂出窍,一直到前台36C妹抱着一个快递过来要我签收,我魂魄才归了位。

我打开盒子,拨开层层报纸,心里莫名其妙的涌出一阵不祥感,一阵寒意“蹭”的顺血管逆流而上。

盒子里有张卡片,卡片上写着一句话:“希望你有了它,以后的人生不至于那么绝望。”

这就是李可要给我的礼物。